科学是人类的伟大事业。近代科学已经产生了三百多年,它的产生给人类文明以巨大的推动,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生产和生活,一谈起科学,人们就会产生一种由衷的敬意。以至“科学的”已经成为“正确的”、“无可辩驳的”同义语。可是,如果问到科学是什么?科学如何获得了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却总使人有言不尽意、语焉不详的感觉,即使是科学家也难免如此。因而本世纪初便产生了为专门回答“科学究竟是什么”的科学学科——科学哲学。
对“科学”问题的哲学解答可以分为科学本体论、科学认识论、科学方法论和科学价值论等方面。
本体论,“ontology”是一个哲学的范畴,是关于自然“存在”的学问或理论,传统的哲学家主要是利用个人的直观感觉和天才思辨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自科学产生以后,哲学本体论的研究渐渐失去了力量。因为关于自然的存在和自然如何运动发展的问题,正在一步步转变为科学的问题。科学不断地生成新的学科,分门别类地对自然的不同领域进行实验数学方法的研究,如物理的、化学的,生命科学的,行为科学的和信息科学的。这样,哲学本体论也就自然转变为科学的本体论。科学哲学紧跟着科学的发展,对科学的成果进行概括和总结,建立一定的概念和模型,来说明这个时代的科学所反映的世界存在及其运动的总体面貌和观念。这也就是恩格斯所说的:“沿着实证科学和利用辩证思维对这些科学成果进行概括的途径去追求可以达到的相对真理”的道路。
认识论,“epistemlogy”本意是知识论,它是哲学的另一重要范畴,传统哲学在这个领域的研究中积累了大量的成果,但是它的研究方式却主要是面对人的思维或精神活动。本世纪以来的科学哲学采取了一种新的、对“客观知识”的研究方式,它主要面对科学的符号系统、逻辑结构、知识成果和科学理论、科学活动过程。科学是一种系统化的知识。这是当代人对科学的一种共识。因此,从知识的角度上来回答科学的本质,应当是科学哲学的中心的和基本的任务。今天的人类已经拥有了较为完备的科学知识系统,科学知识推动着技术和实践大踏步地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因此现代的科学认识论者可以满怀信心地对怀疑论者说:人类可以拥有知识,并且能够获得越来越多的知识。但是究竟什么是真正的知识?科学知识与非科学的知识有什么划分标准?知识是怎样一种系统,它的结构和内部关系如何?知识是如何增长的?知识增长的模式如何?这里还有许多应当研究和回答的问题。
科学是一种方法。如果问到近代人类依靠什么方法使其自身的发展大大超过以往数千年的发展,这个方法就是科学,由科学而技术、由科技而实现了现代化的生产实践。科学的方法是现代实践方法的基础和灵魂。因此,科学方法论也是科学哲学的重要问题。科学方法论在基础上依赖于科学本体论和科学认识论,对于宇宙的总体认识和对于知识的总体认识,支撑着一定时代的科学方法。科学的方法既表现科学的普遍性,又随着科学进步表现它的否定性和发展性。思维的理性、行为的合理性在于时代的普遍的方法。但是新的思维方式和方法的不断涌现又阶段性地冲击着传统的方法和理性,使科学又不时地表现出对传统理性和方法的革命性特征。
从社会学的意义上说,科学又是一种社会建制,是一种社会专业活动。人们在社会实践中,越来越清楚地感到了科学的价值,以至在本世纪末,它在作为社会基础的经济形态占据了特殊的地位,造成了具有时代特征的知识经济社会。这使得科学价值论成了科学哲学的现实和紧迫的课题。科学价值论中心问题在于科学的超价值性。科学的目标在于拓展知识和发现真理。科学在自身的研究过程中,往往不涉及知识的应用价值,不关注科学对社会实践的直接推动作用。科学家强调,科学只是求真知,科学是不卖钱的,科学成果的“价值”仅仅在于使世界所有的人都享有这种知识。不过,正是科学的这种超价值的追求,使得科学为社会实践带来了更为深远和更为巨大的价值。